………………..但是——

翼:...咦?

一树:你是说临终...?

医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距相互传达爱意的那一天,还不到一星期。

一树:...请你,再说一次。

医生:已经病终了。

翼:死...掉了?

医生:...很遗憾。

穿着白色大衣的男人,连上所有的表情都已消去,只是机械性地摇了摇头。

一树:...明穗?

脑袋中是一片空白。

翼:骗人的...

翼:姐姐...?

翼:等等...我啊。

翼:姐姐...你回答我啊。

翼:姐姐

翼:姐姐,求求你。

翼:骗人的吧?开玩笑的吧?

翼:啊...

翼:姐姐。

翼:姐...姐。

………………

一树:小翼。

轻轻地,抱着小翼的肩头

翼:不要。

翼:我不要啊,这种事。

翼:因为,这不可能...因为,昨天明明还那么的精神...

一树:...

翼:不要,我不相信。我决不...!

翼:我决不相信有这种事啊!!!!!!

我也不愿相信。

...可是这就是现实。

如果这只是一长噩梦,我希望能快点醒过来。

到了早上,一定会跟以前一样开始一天的生活——

这种想法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

...可是,

梦,一直都没醒过。

即便到了早上,即便到了下一个早上,

——无论哪里都看不到明穗。

那一天,记得是…非常酷热的一个夏日。

明穗她,患上了不合季节的感冒——就这样死去了。

???:小翼...没事吧?

翼:...嗯,我没事。

???:...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翼:...

披着黑色衣服的人流中。

在这当中零零碎碎地混杂着的白色,是跟照片里的明穗一样的——学校里的制服群。

???:...你好,一树。

???:鳩羽同学...那个。

一树:直之...还有班长也...

???:这种时候...那个、这个...

一树:用不着那么拘束...

彩乃:可是...

直之:...听说是肺炎?

彩乃:喂,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点吗...

直之:...啊,抱歉。因为太突然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好。

一树:呼...我也是。

直之: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啊...

一树:好像是...急性肺炎之类的...

然后还有败血症——记得明穗的担任医生是这样子说明的。

彩乃:野乃崎同学她明明是...无迟到无旷课的健康优良儿,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输给病魔啊...

一树:就是啊...

正因为如此,才从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采乃:...抱歉,有点想哭了我...上完香后我就回去了。

直之:啊,喂,班长...等一下啊。

……………………….

望着低着头渐渐远去的两人,我呆呆地想着。

——啊啊,我是不是也应该哭啊。

一树:...可是。

到底是为什么?泪水流不出来。

一树:...原来我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啊?

向小翼那边看去,果然她也是连一点哭意都没...

她只是红着双眼,呆呆地注视着地面...

一树:原来是这样啊...

我们,并非哭不出来...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说真的,到底应该怎么做好呢?

...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明穗。

...因为。

因为我们,还是无法相信。

因为是你的存在是那么的亲近。

因为你在我们身边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即便是现在,似乎随便一个转身就能够看到你的面容...

…………………………

没有明穗的暑假,一眨眼间就过去了。

...夏天,是这样令人毫无情绪的季节吗?

夏天,是能这样令人如此干脆地浮现这种新鲜的感慨的吗?

一树:...说起来,没去过海边呢。

在这样一个暑假中,我们只是呆呆地坐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

我们只是呆呆地听着重复了好多遍的法事的诵经。

一树:...夏日回忆也没有了呢。

本应做出好多好多崭新回忆的——这个暑假。

不是常说光阴似箭吗...

一个不注意,暑假已经结束了啊。

(明穗:唉...小一还真是的。)

一树:...明穗。

(明穗:有好好地完成暑假作业吗?)

一树:...早就写好了啊。又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

(明穗:...哼,我还想说借给你看,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呢。)

一树:...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种声音?

回过头去,一直在我身边的明穗就在那里——这样的暑假。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正因为是太过于亲近的存在,让人有一种两人一体的感觉。

...那是理所当然的。

(明穗:瞧,明天就要上学了,还不快点挺起身子。)

一树:...好的,我会振作起来的。

...注意到的时候,已是最后一天了。

——8月31日。

明穗的...49天的法事,在肃静之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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