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与自我
聊完在《夏色》的衬托下,为什么《出逢》让人感觉“舞台与故事”的意图更强的话题后,接下来将聚焦于幸信的四个实验与冬香对自我的困惑来展开《出逢》比较重要的一个主题“何为自我”。
第一个提出人-早苗
「不过,你怎么了? 突然说起这个」
「………并不是突然的哦」
她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在意那件事」
「自己在别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
别人眼中的形象——吗?
很明显,这并非单纯指外表之类的问题
「……那个,我是这么想的」
我先声明这只是个比喻,然后才开口说道。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黄油,而别人的视线就像是黄油刀」
唰。
唰。
我用两根手指,从空中切出了什么东西
"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
诶……
不知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动摇了,她那笔直的视线晃动了起来。
唰。
我划下了最后一刀。
浮现在那里的,便是我这个存在。
我握紧手掌,将其捏碎,
「也就是说,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来看这段男主对早苗“我是谁”的回答。早苗抛出困惑“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如何”,这里从之前的男主与早苗深夜散步遇到第二起杀人案的情况一致,早苗很在意在男主眼中自己的形象,自己有没有黑眼圈、衣着是否得体等等。乍一看,是一个非常正常的青春期少女——很在意自己暗恋的人对自己的形象。
然而这段past线男主的回答就有点意思了。一开头就说自己是一块黄油,奇怪的是把别人的视线当做黄油刀;接着就是两声清脆利落的“唰”“唰”;最后再捏碎黄油。
(题外话:通常来说,面对“环境是最重要”的观点,一般人完全可以用“所见即所得”的论证角度进行阐述说明,就像“我看着你在沉思,说明你是一个爱思考的人”这种比较简单直接的案例。而past线的相茶流则是用一种相当粗暴的方式进行论证:明知道“已经失去两位妹妹”的早苗目前心理在低谷的情况下,仍选择用“黄油刀切割”的方式进行论述,在此基础上还是与早苗二人独处并一同前往与世隔绝的实验设施中,很难不让人联想自己身边的这个相茶流是不是潜在的凶手。得亏幸信利用舞台实验+早苗过去的祭典加成,对男主的好感度拉高不少,不然遇到这种回答,正常人都是立马跑路吧233。当然往下细究,“将其捏碎”这一步骤似乎也在暗示着早苗前往实验设施在舞台上只是无力的挣扎,至始至终都是在幸信所塑造的舞台上这一层面的意思,这里就不再进行展开论述了。)
并在水穗的探望中,不经意间已经把“视线与自我”的主题敲响前奏:
“「你在看自己的眼睛吗?」
对于继续追问的我,冬香小姐投来了困惑的视线。
不久后——她点了点头。
「是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想忘记」
「忘记什么?」
「视线……」
视线。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在害怕什么……?
「谁的……视线?」
「妈妈她,看着我」
「死去的妈妈,看着我……」
「小、小水穗……」
「我知道。因为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看见我。但是」
「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看着我……」
那会是怎样的眼睛呢?
那泛着白光——或者说是黄光?——的浑浊眼瞳,捕捉到了小水穗
「那个,好可怕……。我害怕得不得了,所以,为了忘记,就把自己的眼睛……」
「被人看到后,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某种别的存在,这让我感到害怕……」”
紧接着早苗退场,past线与冬香继续交流,关于自我的类似话题:
「我身边的环境……被一点一点地,改写了」
「环境……嗯,说的也是呢」
因为家人都不在了,这确实可以说是巨大的变化吧
「嗯…
「现实
「……您害怕的,是这个吗?
她沉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现实……好像已经改变了……」
我的现实这个词,冬香小姐说得异常流利
我的现实。
如果会因为环境而被改写的话,那就意味着它是依存于外部的
「现实这种东西,一定就在这里啊」
我咚咚地,敲着额头
「在脑海里」
-但是,我自己,却完全不相信这一点。
「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我就是我…
我自己也知道,这是空虚的话语。
「这种想法,很坚定呢」
「将外界,完全视作由幻灯机映出的影像,这种想法」
「我是幻灯机? 」
「嗯」
那终究,是以自我为基准的。
对上面两段话进行分析,其实是能隐隐约约发现past线男主与present线男主的“失忆”程度不同。还是倒推的方式,past线相比于present线的相茶流,完全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理佳子的存在(闪回理佳子的CG后没觉得奇怪而是阵痛),即past线相茶流闪回理佳子的记忆点是远早于present线男主的时间点的,也为past线杀死幸信提供动机。在此基础上,再回味这段发生在past线上与冬香的讨论,此时past线的男主已经能回忆起自己与妹妹的事了,等同于自己想起自己为何称幸信“老师”,潜移默化间思维已经受到幸信的影响,受实验一妹妹的影响,明白了“怪物”与自己的关系,自己下一步该走何处。
全文结构2
这时候,再回到幸信的四个实验上来。
第一个实验便是超级士兵实验,只有男主一个成功的作品。
第二个实验是针对理佳子的“视线剥夺”实验。
第三个实验是克服死亡恐惧的实验。
第四个实验是对通过三个女儿的命令(暗示),来【创造】出自己【剧本】所需要的【现实】角色的人格。
幸信,战争疯子。为了在战争中获胜,进行实验一,获得“超级士兵”唯一成功样本(甲种合格)的男主(人格A)。但随着战争结束,幸信究其一生为战争进行实验,到头来却没了用武之地。作为一个纯粹为了战争而活着的疯子,幸信萌生死亡念头,想让男主杀了自己。

为达成目的,幸信首先进行视线剥夺实验(实验二),实验对象为过去的丙种失败品,并为了确认为什么男主会失去能力,精细男主的妹妹理佳子作为实验对象。结果实验大获成功,丧失所有社会行为的理佳子度过三年后确实成为“怪物”。

视线
(实验二的具体实施方式近似于历史中的“感觉剥夺实验”。历史中的实验条件为佩戴不透光眼罩,耳内播放白噪音,手戴棉手套,手臂固定在纸筒中,参与者躺在舒适床上,房间恒温、无视觉图案,仅提供基本饮食和卫生设施。理佳子的实验条件宽松不少,在密闭空间内提供基本生活条件所需并隔绝与他人接触,但这一限制就是三年的时间,足可见幸信的残忍与癫狂。)
同时进行对自己的妻子菖蒲进行实验三“克服死亡恐惧”。菖蒲着迷于故事却才能平平。看着自己的老公在自己的领域上才能更出众,作品更优秀,菖蒲对着自己故事的追求却终无所获,进而陷入对丈夫的嫉妒泥潭,逐渐陷入疯狂当中,最后在自己期许的冬香面前自尽。丝毫没有展现出自己对死亡的畏惧,实验大获成功。
最后则是进行实验四,该实验是实验二、三的结合——社会性的视线剥夺。如何让注视自己的视线消失?第一得居家,并且尽量不离开自己的房间,由自己的女儿送菜过去;第二,在家中的人一定不能过多注视自己。为了第二点,只需要有一个目标去替代自己成为视线对象,那就是男主。美里是暗示撮合男主和早苗,伦是暗示她为男主的妹妹,早苗则是与男主牵手,三条暗示性完成观念“植入”;而冬香则是告知三个姐妹的的暗示,因自己无法告知姐妹这残酷的事实,无法说出真相打破舞台,反而成为舞台上的人员之一。只要男主曾入住橘高家,幸信就可以进行属于自己的视线剥夺实验。
直到人格B进入实验设施,彻底觉醒人格A,杀死幸信。最后幸信笑着死在男主手上,也证明幸信的四个实验都成功了。

剧情概述
这一段和《脑髓地狱》近似,都是在作品途中脱离故事主线另起一部分讲起理论体系。但与作为中期内容的“胎儿之梦”不同,幸信这段关于“视线与自我”的理论阐述过程实际上已经相当接近尾声(指本文开篇的prologue/epilogue)。并在《出逢》中已经对上面的所有关于“视线”的内容提供一个几近完美的解答,如past线理佳子为何会被居民称为“怪物”、相茶流对自己身份的看法等。

从怪物到女孩




哇25年还能看到有大佬写出逢,看下来感觉大佬跟我品味特别重合,里面提到的作品都是我挺喜欢的(可能是悬疑作少吧))😂